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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爱情

我爸小的时候,农村那时候还是“生产队”体制,据我爸回忆,当时我爷爷是个“怂包”,活生生的让别人抢了自己家的粮食。所以,我爸从小就活在饥饿和贫困之中。他小的时候,算是“无恶不作”吧,下午放学不回家,满山片野地跑,去找桑叶果子吃,即使有时候回家了,也会偷偷潜入邻居家,到别人家里的碗橱柜里找吃的。在学校里。我爸还专挑邻居不在家的时候去,有时候,被发现了,他就会被“胖揍”一顿。那时候通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,真的算是凄凄惨惨戚戚。在学校,也是一样,我爸说,他欠他们小学校长多斤粮食,直至小学毕业也没有还。虽然,在学校,饭是不愁了,但是家里还是没有钱交四块五的学费。所以,我爸上学的时候,学校是不给他书本的。他每次都和同桌一块用课本。小男孩嘛,难免会产生“小矛盾”,所以他有时候就压根没有书。所以,每次布置的作业,他就只会写数学,像需要背诵的,他每次都不写。这也就能解释,为啥我爸在考高中的时候,数学(满分),英语25了。后来我爸,就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了。实际上,我爸又复习了一年,但是那时候的考试制度不够完善,复习生必须比应届生多考分,才可以上与应届生相同的学校,第二年我爸还是没能考上重点高中。原本他是可以去普通高中的,但是,还是由于家里缺钱,没能送他去上学。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吧,那时候考上高中也是已经很困难的事,初中一个学校,能上高中的,不会超过30人。后来,他就回家和爷爷一起种天麻(一种药材)了。农村可能都有买田置地的思想,我爸种天麻,赚了一点钱,就打算把家里的土房子重盖,那个时候他18岁,独自去水泥厂找车拉水泥,找工人盖房子。他19岁的时候,把家里的房子盖成了。但不幸的是,因为盖房子的人工费和材料太贵了,欠下了3万元的外债。(这是什么概念呢,当时人工费一天10块)所以迫于无奈,我爸打算出去打工,先去当时的村里面帮别人扛树,赚够路费后,就独自去了温州。温州是皮鞋之乡,(还有很有名的江南皮革厂),所以他就在一家皮鞋厂做皮鞋。那时候他还算肯干,在哪里工作了两年,带回来几万块钱,把欠的钱还了。我问他:“那温州让你最难忘的一件事是什么?”他笑着说:“记得当时,只要看着老板回家了,我就会偷偷跑到老板的酒窖,偷老板的杨梅酒喝,那酒真是好喝,从那回来以后,就再也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了”“那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?”“我一般都是后半夜去喝酒的,老板早就回家了,其实老板有时候也发现我在喝酒,但是估计他也知道农村孩子不容易吧,所以就没有和我计较吧”。我爸说,当年,他初来温州的时候,受到过歧视,因为他不是本地人再加上我爸穿的破破烂烂,听着工厂的人,说着听不懂的话“死你那辈累、贼头、吧吃……本来我爸你以为别人在和他打招呼,后来发现不对劲,那些人是指着鼻子说他的,都恨不得把手插进我爸耳朵里。我爸那时候年轻气盛,一言不合就干架,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,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。后来,工厂的人就再也不敢说他了。当别人欺负你的时候,你一定要还回去,不然别人就会变本加厉。我妈的生活条件比我爸要好很多,因为我妈有个好父亲。我姥爷一生清清白白,一生勤劳贫苦。姥爷是个瓦匠,帮别人盖房子。在县城里,几乎大大小小的建筑工地都有姥爷的影子。当时,因为姥爷的勤劳,我妈小时候过的还不错。但是姥爷自己对自己特别抠,什么都舍不得买,但是他舍得给孩子花钱。但是很不幸的是,我妈出生的时候,听力很差,必须别人离她很近,她才能听见。所以,初中有英语听力的时候,她就有点学不下去了,初三就退了学。到家乡的竹子厂干活。我妈的人生非常平静,没有什么大风大浪,也没去去过其他的大城市了,她是个从来没有被黑暗所侵蚀的人,内心永远保持童真。我觉得我妈有的时候真的特别傻,我感觉我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在别人嘲讽她的时候,她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。后来,我明白了,她因为从小听力就比别人差,她也不聪明,是所谓的“差等生”,那时候,班里几乎没有同学和她玩,她害怕如果她反抗,别人就会讨厌她。所以,等到我上学的时候,我妈总是会问我,和别的同学关系怎么样?她总是会担心我在学校会很孤单,会没有人和我玩。如果不是先天性条件,我妈肯定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生,会活着很多人都羡慕的样子,因为她字写得好看,又踏实肯干。在工厂的时候,实打实的“工厂一枝花”,她一天的劳动成果可以抵别人一天半。其实我就挺羡慕我妈的,像“傻大姐”一样活着,不管别人说什么,都可以一笑而过,云淡风轻,不惊不扰。其实我爸遇到我妈之前,还有过一段恋情。那个女人,家境不耐,她还是读过高中的。其实我爸长得还算不错的,所以他们通过别人撮合,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。但是,女方去了上海打工。所以我爸那个穷小子就去上海找她,但是那个女人和别人在一块了。我真佩服我爸,那么“乐于助人”,居然还祝他们幸福。但是我又能想象的得到,那种坐在车里看外面风景的悲伤,两手空空地回去了。去的时候,开心得像个孩子,回来的时候,像个落魄的“乞丐”。真的,到现在,我才明白,不是每个人都会远赴千里来找你。后来通过介绍,我爸就认识了我妈。那个时候多半是包办婚姻,大多时候是家长说了算。其实一开始,我姥爷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,因为我爸的家住在农村,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,虽然我妈住的地方也不是在大城市,但是交通最起码方便,市场也近。所以姥爷就担心他闺女过得不好。但是我妈也是“荒唐”,她想嫁给一个属虎的人。而刚好我爸就是属虎的,所以姥爷拗不过闺女,所以就咬牙应下了这么亲事。我不知道通过这样的“包办婚姻”而决定在一起的爸妈,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。于是我就很好奇,他们是怎么相处的。据我妈回忆,有一次,我爸骑着脚踏车载着我妈去县城,那时候有辆自行车也是一件满风光的事情,但是很不凑巧地,车子坏了,我能想象得到,他们俩的那种窘境,我爸在前面推着坏掉的自行车,我妈在后面跟着。但也许过程也没那么苦,他们俩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,各自都很轻松地聊着他们未曾知道的过去,透过时代,我能听见老爸爽朗的笑声以及老妈被风吹红的羞涩……我妈说,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县城。我觉得这次经历一定加深了俩人的关系。因为知道我爸家的生活情况,我姥姥家也没要多少彩礼。后来俩人就去了民政局,领了证。当时的婚礼也是很单调的。我看过去的老照片,那压根就不是结婚照,没有婚纱,没有轿车,没有鲜花……真不知道,我妈到底相中我爸啥了。嫁到小山村,苦日子肯定还是要过的。据我妈说,她才嫁过去7天,就开始下地干活了。农村,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土地。我妈也是一生勤劳,这点继承了我姥爷,几乎村里的人都说我妈很勤快,说是我爸的福气。我妈这辈子几乎就一直守在我爸身边,真的没有去过外面的城市,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从一而终吧”。我小爷爷对我爸曾经说过“要不是小张,你的生活都过不下去。”后来,就有了我。有了我弟。我不知道,老妈的脸上,什么时候开始长得雀斑?不知道她身体怎么变得臃肿的?不知道她的头发是怎么变白的,好像是从有了我和弟弟开始的。我爸年轻的时候,很狂妄,目中无人。我于是就问他“你现在怎么不狂了?”“因为有了你们啊,再狂的话,如果别人来报复你们,怎么办啊?”听我之后,我不知道为什么,内心就突然感动了。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年轻小伙为了家庭也开始学会了低头,学会了求人。我对他们说“以后我好好学习,让你们拍一次婚纱照,重温那些被我们耽误的爱情”两人相视一笑,老爸对老妈说“这么多年,我确实欠你一张婚纱照”。老妈说“都老夫老妻了,还谈这个干嘛”我说“哪里老了?老爸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帅气少年,老妈还是那个单纯美丽的小姑娘。”                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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