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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散步回来，经过小区门卫室时，门卫老张悄悄告诉我，刚才一个小姑娘已经走到校车跟前了，不知什么原因，忽然扭身哭着往回跑。跟在小姑娘后面的妈妈急忙放下怀里抱的男孩，紧追不舍。

老张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，我很想知道小姑娘为什么哭泣，于是便站在门卫室旁，一边和老张聊天，一边等着观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。很快，一个青年妇女抱着一个哭泣的小姑娘过来了。原来是小菲母女俩，和我家住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。小菲不到三十岁，女儿三五岁。

走到离校车五六米远的地方，小菲把女儿交给随校车接学生的老师，然后抱起由老师临时照管的儿子。小姑娘明显不愿意去学校，身子拽拽扯扯地很不配合，是老师硬拉着往前走的。在踏上校车的那一瞬间，小姑娘忽然放声大哭，挣扎着要下车，被老师和妈妈合力推了进去。

“小姑娘这是怎么了……”正疑惑间，小菲抱着儿子过来了。“娃娃为什么哭着不去学校？”当小菲经过我身边时，我忍不住问。“嫌没穿那条裙子。”小菲笑着说。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我更加疑惑了。“我女儿有一条特别喜欢的裙子，每天上学都要穿，否则，就不去学校。今天早上仓促之间我给女儿穿错了衣服，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，于是就没换。为了这，女儿一路上腻腻歪歪地很不高兴。我一手抱儿子，一手拉女儿，好不容易走到校车跟前，眼看就要上车了，谁知女儿突然爆发了，挣脱老师的手哭着往回跑，非要换上裙子。”

“一个三五岁的小姑娘，个性怎么这么强？”我很诧异。“人小鬼大，臭美得不行。”小菲无奈地摇了摇头。“平时去商场给女儿买衣服，一定要先问女儿喜欢不喜欢，否则，人家连看都不看。”

下午，在单元门口，我又遇见了刚和妈妈从外面回来的小姑娘。问她早上是不是因为没穿心爱的裙子才不愿去学校，小姑娘羞涩的点点头。再问她总共有几条裙子，小姑娘说十条，然后转过身去，背对着我，把脸紧紧地贴在单元门上。

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，我感慨万千。我们小时候，几乎家家都是老大的衣服老二穿，老二穿了老三穿……哪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机会，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。有一次，一大早跟着父亲去渭河滩里割草，仓促间找不到鞋穿，母亲顺手扔给我一双鞋。那是姐姐的鞋，带系带儿的那种。我打心眼里厌恶女式鞋，觉得男孩子穿女式鞋是一种屈辱，坚决不穿。母亲二话不说，上手就是两个耳光，打得我流泪穿上了那双讨厌得要死得鞋。下滩时天麻麻黑，倒还罢了。回来时天已大亮，脚上的女式鞋特别扎眼，我最怕被别人看见。为此，我特意和姐姐换了拽车的位置，换到了靠里边、比较隐蔽的一侧。停车休息时，我总是把脚伸到车厢下面……

想想过去，看看现在，生活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小姑娘有福啊！

作者简介：秦永毅，陕西华阴市人，市作协会员，华阴市作协副主席。就职于陕西华山旅游集团工会联合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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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办：渭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

主编：赵粉绒

本期编辑：赵晓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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